2007年5月30日星期三

面具

我偶尔戴着面具示人。为求事情圆滑些,顺利些,逆逆自己的心思不算什么。真面目当然是坦然地,真实地,可贵地,但也有些事情是伤人,不能接受地。时常,面具与真面目皆有些距离。常人称那距离为虚伪,广义上来看,虚荣也是。只是戴面具也有大忌,一,避忌面具与真实脸型不符,变成一种畸形,别忘了戴面具的侧脸是会说出丁点真相的,细究之下,莫过于自打嘴巴。二,畏忌面具太重,惟用一股冲动死撑壮,吃力又不讨好,累己累人。三,切忌过久,那会使人再也回不到初衷,因为面具会有脱不下来的一天。

若面目懦弱,硬着头皮戴上霸气的面具,尚好。然,若面目清秀,强逼自己戴上凶恶的面具,简直多余。所以,时时警惕自己,非在必要时,从来不戴面具,进而养成一种说实话的习惯,免去麻烦,心也安然自在。

但,却有例外,
[倘若真面目比面具来得狰狞,恐怖,那我宁愿你常戴面具了!]
呜呼哀哉…

2007年5月28日星期一

出界

你很深爱我
我知道。只是出了界…

一条模糊的界限
隔开 两种不同的爱情世界
一边厢是甜蜜的爱
一边厢是憎恨的爱
我与你,
却在这弥漫不确定性的界限不断徘徊

耳朵听多了对不起
有些麻痹
所以再也听不见了

嘴巴说惯了爱
有些上瘾
原先到后来,只剩下习惯

我们骂架的程式
像电脑软件的设定
在电话响后三次才接
因为怕没有第四次的铃声

每每说出分手后的一秒钟
立即后悔
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时候
儿戏地,分手后的原谅也成为一种必然
深爱着放手,再抱紧
一种风筝的玩法
只是不懂几时有断线的风险而已

太过深爱
身体会开始疑问其真实程度
为这段爱情打分数
我的爱,一百分
我的痛,同时也是一百分
是上天耍了我,还是真的每段爱情是如此不堪的?
若有似无地,深爱存在这生活中还是只是脑里的一种荷尔蒙在作祟…

我很深爱你
你也知道。只是彼此都出了原先划好的界了

原来,我们都忘了适可而止

2007年5月21日星期一

新游牧民族

在大学里,我常嘲笑室友为城市里的游牧民族,一个背井离乡的居銮学生,再来回于士毛月和双威城之间,徘徊于爱情与学业之间,所以居无定所。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这是我在网上看到关于游牧民族最贴切的定义。那我想,朋友的在城市中游牧,为了爱,学识,和家人,而到处游牧吧…

上两个星期前的星期日晚上时分,收听着电台988,那时,电台播放着一记访谈,关于一位中国学生来马念国立大学。主持人称呼他为马绢(译名),他是名回教徒,他到过很多地方旅游,见过很多不同的人,与此同时,那记访谈也让我觉得他学识满天下。由于事隔些久,有些地方我已不能尽数记得,但某些部分,还是记忆犹新的。主持人也特别强调了一点,他敏锐的观察力和对中华文化的认识,是这次主要访问他的重点,因此,我也特别留心听,毕竟,要从一位外国人口中说出马来西亚的华人文化,对我来说,是有保留和可质疑性的。我用心听,发现那顺达如流水的话语和明确的思路,简直让人惊叹。首先,他是从凤凰卫视制作的全球华人文化节目谈起,细心的他留意到电视台在制作马来西亚华人文化特辑时,用了两辑,而其余地方只用了一辑,从而带起了马来西亚是港台以外,保存华人文化最完善的地方。完善的范围,不仅此于常年适当保护的庙宇古物等硬体设施,也延伸到了文化思想和教育的层面。他说,他游历各国,见识各地的华人,大多数地方的华人,除了肤色是相同以外,他再也找不到任何共同点,庸俗说一句,香蕉人。这也是为何他是如此惊讶他在马来西亚所见到的华人,不止肤色是相似的,连骨子里的气节文化态度也是相似的。他没有吝啬的赞赏了马来西亚的华人保护华语教育,传承某部分的儒家思想的功劳,甚至在本地报章上观察到,本地华裔政治领袖已相当程度的融入了马来西亚,却又保持了那份难能可贵的传统文化,实属可喜可贺。在这个时候,他也提出了关键性的问题,他提醒,华人当年飘洋过海来到马来西亚是为了拼生活,找活口,先排除了政治逼害和其他原因。无可否认,我们这些在马来西亚的华人是为了寻找更好的生活条件而过来的。他认为现在蓬勃发展的中国经济将可以吸引大量的华人回去中国投资,因为中国已经创造了更好的经济条件。同时,他也列举前首相马哈迪所忧虑过的马来西亚华人回归中国的课题为其佐证。

近来,我家来了个美国亲戚。他们本是马来西亚公民,可是二十年前,为了孩子的教育,为了更美好的生活前景,举家搬迁到美国旧金山去了,在那头申请了美国公民证。旧金山是三藩市的别称,旧金山除了在那时有金矿,也给了在水深火热的中国人民一个希望。十九世纪中,发现大量劳工根据“劳工”契约相续到旧金山来觅生活,由于商业蓬勃和和平盛世,所以三藩市只有五分二是白人,其余都是外来移民,所以成为移民大熔炉。昨晚适逢在客厅,美国来的阿姨便与妈妈谈起天来。原来,每个人的美国梦,就是希望可以改善生活,有公平自由竞争主义的政府政策和先天性就建立好的美国经济基础做依靠,臂膀着梦想,荣华富贵便是最终目的。阿姨一点不切实际也没有,她告诉妈妈,移民美国的目的就是富贵,不停的努力就是筹码,生意做不好就得倒闭,工作没分贵贱,做不好总就得失业,洗碗也是分工,只要能赚钱便是一份好工。始终阿姨的美国梦只能概括说小康之家而已,姨丈有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阿姨屡屡创业都不成功,至少养的起表哥表妹。生活虽然平凡,但知足。

正经八百的思考过后,我忧虑了起来。倘若当年先贤是为逐生活,逐富贵而移迁南洋,那么如今中国如此发达蓬勃,先贤当年留在南洋的理由又是否被否决了呢?还是,我们已经誓死效忠于此地,就像小学每每念出国家原则的忠君爱国,爱国已经胜于追求富贵的理念了呢?马绢(译名)思考得很好,也很直接,现在中国经济好起来了,2006年10.5巴仙GDP高成长率,热腾腾的饭碗,非常抢手,谁都想分一杯羹,难道当年来南洋逐荣华的我们现在就不想逐富贵了吗?活生生的一个真人例子,我的阿姨,先贤把她带到南洋,为了追求美好生活,她把自己的未来又寄托在了美国手中,漂泊不定为了更好的生活。我想,她是一个现代游牧民族最贴切得例子。那么游牧民族后代的我们呢?会继续秉持那种游牧的理念吗?原来我在嬉笑友人的当儿,自己也是个游牧民族的后代,只是这个年代的游牧,不再逐水草,而是逐富贵,不再群牧,而是个别游牧,眼界放任在这个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真正的为自己生活,移居适合自己的草皮坡,开拓属于自己个人的世界,建造理念中的美好。

当然,如此的游牧是有代价的。中国古代文明里,游牧文化是和农耕文化冲击最大。中国历史里,匈奴,突厥,蒙古,女真的字眼层出不穷,这些就是当年所谓的外族,万里长城以外的民族,屡屡侵略中原的外族。根据资料,由于游牧文化居无定所,因此,文字语言没有得到全面的发展,而且在原野利用边缘有限的自然资源,生活艰辛和困苦,完善的文明也无法被全面建立1。从此,忙于处理生活和环境的变迁,而无暇于建造自身可以延续的文明而终究落寞,灭绝2。看着这些史料,还令我与现代的游牧民族有些联想,现代的游牧民族因为要适应环境和拼生活,往往牺牲了自己原有的文化而去适应他们所居住的环境,显然的,香蕉文化的诞生叙述了那些流落异邦零散部落的文化变迁,比如在美国的表哥和表妹,就只懂走音的广东方言,写自己的华文名字更是折磨了他们。同样的,在本土,若要听有翘舌的正统华语,几乎是非常稀有的,我想这些都是一种变种的异邦文化吧!若用先贤留下给我们的文明来交换荣贵,这场交易又是否真的物有所值呢?这是有些断章取义的一道问题,但却值得我们来思考。

最后,如果用地理学抑或经济学来解释一个国家的富有是吸引人的,那我们留在这里的意义又剩下了多少?突然,很想感谢林连玉,董总等人或机构,来到了异邦追求财富,还坚守自己的文化岗位,那种中流砥柱的气节是连邻邦也媲美不上的。


在山脚下的堡垒,默默地守护文字的根 3…


1:http://baike.baidu.com/view/6304.htm
2:http://www.epochtimes.com/gb/6/5/5/n1308341.htm
3:董总的email

2007年5月1日星期二

Lotus Eater

几许年前,高中时期,英文文学课里,有一堂叫做,Lotus Eater 的故事,我想只要有坐考SPM的学生都应该对这篇故事留有些许印象吧…故事的大纲是关于一位在英国做工的银行经理,到了意大利的一个岛屿游玩,一见钟情。于是下定决心,在英国做工至三十五岁便提早退休,打算往后二十五年的余生便在美丽的岛屿中渡过,仅此故事在刚刚开始。故事背景是设在1913年,能活到六十岁已经近乎是一种奇迹,所以男主角就假设自己活不过六十岁,因此所有从英国带来的积蓄都只准备到六十岁。这二十五年,他过的平凡又自在,不食人间烟火,流连于美景,忘返于山涧。可是事事岂能如人愿,活到了六十岁,盘缠用尽,他便想一死了事。不幸运的,他的计划未能如愿,被人救起,但已经神智不清了。至此,他就疯疯癫癫,穷困潦倒得继续其余生。六年后,也就一命呜呼了。

迄今,重新读一遍,感慨甚深。不是感慨故事中的男主角的死,而是他的安身立命的态度。文中提到,不断的工作为了些什么?他把人生的享乐放做第一,做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决定,为他“自己”的人生做决定,与山水自然挂钩,超然脱俗的避世去了。这让我反复思考了起来,人生“为”何?当然中学读本中,有丑化之嫌,若能亲睹原作之面,当下读完,心会油然起敬,佩服男主角的果断和自我。或许,外国,早在二十世纪初盛行个人主义,因为文中无刻都可以感受到那份自由气息的震撼和自我中心的强烈,一些我们无法媲美的文化。

当然,这也让我联想起自己,曾经何时,自己都曾渴望自由逍遥的崇高生活,活得自在,活出自己,活在真正的当下。表现这逍遥精神的是不断的疯狂,从疯狂寻找突破,为平凡的人生增加色彩和精彩。我想,活出个人特色的自由生活,应该是每个人渴望的终点吧!可是,卢梭名言说的对,“人生而自由,却又无处不在枷锁中”,我们都是想活得自由,可是实在却又被无数的文化,制度,情谊和“自己”给限制着,活在一个他人所给予的“自由”定义的框框当中。如此相比下,lotus eater 文中的男主角是真正挑战自由极限的人,虽然最后他的自由还是被金钱的限制而落魄失神,可是能长眠于毕生心属的名山流水之间,福气还是不比他人来的低。我想,我也是自由崇向主义者,所以挑战青年的自由极限也是我的本分,当然,我无法与男主角那般抛下当下避世的精神来相提并论。

突然忆起一些往事,属于我与朋友之间的脱框自由的轶事,没有很特别,只是属于我个人自由极限的边缘,疯狂轶事二桩。话说,高二年间,周日无聊有余,便来个未知出走,第一站,没有任何的事先安排抑或铺张,最多十分钟的决定时间,便爽快的出走,穿着校服,搭了两个小时多的车程来到马六甲,说说走走吃吃,一路开心无限。这也是第一次,挑战尺寸外,天的高度,地的厚度。第一次与自由的感觉接触,分外刺激,情绪也非常高昂,回想起来,还略嫌夸张。在未知的人生里,故意添加一些未知的因素,硬生生地为自己制造惊喜,只要无伤大雅,如此看来也不为过。前周六,生活继续缺乏起伏,便与友人,再一次来个未知出走,探险去矣。儿戏的程度到达了翻转钱币来决定去向,疯狂程度依然保持当年的十分钟决定上限,惊险程度更远远超过原本在预算之内的未知风险。未知出走第二站,麻坡。多年后,再与友人披上战甲出发探险(美食风险或自然风景),默契尚在,口舌依旧,惟体力有些逊色了。麻坡,历史上看来很熟悉的名字,实在的,也是一无所知。恕与友人冒昧,不知是否得罪了老天爷,在麻坡这那么沧桑百年的老城,站在麻坡河渡口,被雨水洗礼,仿佛教训两个黄毛小子丫头,千万不要小看一个老城的庄严,发起怒来,还是非同小可。如无错误,这场雨好像叫做苏门答腊风暴(有待验证),有幸亲身遇见,不枉此行。突然想起哥伦布的冒险精神,那份精神是如何抵挡大自然的风雨催产,还真的值得思考。如果哥伦布的发现新大陆是因为当时欧陆地域思想文化饱和和陆路中断,那么我与友人携手重游老城是因为现实的政治不堪入目和自由残缺的延伸吧!

好期望来个第三站,这是真的期望。但这次要挑战更高难度了。我希望地点不再是车站,而希望是火车场或机场。看看姗姗来迟友人的脸孔,再保持那一贯的儿戏,疯狂和惊喜,相信,人生里平凡之中的最不平凡还是可以发生的。

依然无法成为 lotus eater 那般的逍遥洒脱,那惟有在自己设定的自由框框内,继续进行自己认为的自由主义,来聊表不满也好,来聊表自我也好,至少这样的未知出走是我觉得最低程度的逍遥,满足一种现实无法弥补的遗憾缺陷…

后记:
1. Lotus Eater 的由来,是源自希腊史诗《奥迪塞》,这是蛮有味道的一篇史记,愿共赏之。

The relevant part from the Odyssey (Book IX, translated by Samuel Butler):

"I was driven thence by foul winds for a space of nine days upon the sea, but on the tenth day we reached the land of the Lotus-eaters, who live on a food that comes from a kind of flower. Here we landed to take in fresh water, and our crews got their mid-day meal on the shore near the ships. When they had eaten and drunk I sent two of my company to see what manner of men the people of the place might be, and they had a third man under them. They started at once, and went about among the Lotus-eaters, who did them no hurt, but gave them to eat of the lotus, which was so delicious that those who ate of it left off caring about home, and did not even want to go back and say what had happened to them, but were for staying and munching lotus with the Lotus-eaters without thinking further of their return; nevertheless, though they wept bitterly I forced them back to the ships and made them fast under the benches. Then I told the rest to go on board at once, lest any of them should taste of the lotus and leave off wanting to get home, so they took their places and smote the grey sea with their oars."

Reference from http://www.answers.com/topic/lotophagi

2. 若有兴趣想重新阅读Lotus Eater (By W. Somerset Maugham) 的原文(中学是改编的),请到以下网址。

http://maugham.classicauthors.net/lotuseater/